回忆爸爸（之一）

后天是农历11月22日，这一天，是我爸爸的诞辰。也是他老人家98岁冥寿之日！农历1920年11月22日，爸爸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。那时，曾祖父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。我的祖父排行老三，在范家屯老顾大娘所开的车马店打工，同时兼做牲畜买卖经济人，俗称马贩子，老顾大爷去世后，爷爷实际成了马店的实际经营者，主要收入是充当经济人赚取的收入，当然也有为老顾大娘经营车马店的固定工资。在那个年代里，这是个很不错的令人羡慕的工作，收入也很可观。但没有伯乐识马的本事是干不了的。爷爷的收入绝大部分交给家里，作为家族的主要生活费用。家族生活费用的另一部分，就是靠租种地主土地的收入。解放后的60年代末期，父亲子承父业，也被组织安排，干起了评议员的工作，一直到退休。不过，中介费（父亲工作时叫交易费）可不是归个人，由国家收取，个人只挣固定工资。那时，牲畜交易管理所是工商行政管理的一个部门。在那靠牲畜耕种、拉车交通的年代里，仍是很权威的工作，农村生产队都离不开牲畜，买卖牲畜都要靠评议员调整价格，这直接关系到生产队的利益。那时，我已升入中学，只记得，每天晚上，来家中送礼的、讨好的农村人络绎不绝，爸爸总是厉声厉色往外打发，绝不收取任何人的好处。当时，我们弟弟妹妹，几乎没有一天能有清静的学习环境。爸爸逼得送礼的人，只能自找台阶，说什么等你退休后咱们再见！可到了退休后，我们家才算清静下来，再也没人来送礼了！爸爸就是这样一个人，只有付出，绝不索取！我们家族，曾有一段时间到黑龙江安达生活，在安达生活期间，大约在1927年左右，二姑病故，她只有15岁，奶奶思女心切，也撒手人寰。当时，爸爸只有七岁，下面还有一个三岁的妹妹（十二姑）。后来，在安达也很难生活，家族又举家迁回吉林省大屯附近大房子。爷爷在外面工作为家族挣钱，确很少关心自己的儿子！他可以拿钱供叔叔姑姑读书，却不管自己的儿子，爸爸十来岁就开始放猪放牛，十几岁就干起了力气活！看到别的弟兄上学念书，爸爸也很想读书，可爷爷就是不准。大概是看爷爷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吧，爷爷辈们也看不起爸爸，据姐姐讲，特别是老爷爷，经常打骂爸爸。可到了后来，因为天灾，租种的土地粮食欠收，交不起地租，地主家一纸诉状，将我家告上宪兵队，当时当家的可能是老爷，宪兵就将老爷抓进了监狱。爸爸看到老爷被抓，感到老人受不了牢狱之灾，就主动用自己替换了老爷爷，当时爸爸只有十六七岁。老爷爷很受感动，以后就不再打骂爸爸了。爸爸的童年和少年就是这样度过的。一直到了17岁，爸爸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事情，他只身一人，跑到黑龙江安达，拜访当地的乡邻，找到了奶奶的坟头，将坟掘开，捡拾起自己妈妈的尸骨，装进袋子，背着妈妈的尸骨，带回到范家屯，刚进到爷爷工作的马店的大门口，就昏倒了。爷爷被感动了！其他爷爷的弟兄们也被感动了！爷爷的朋友，我的姥爷，更是感动得五体投地，执意要把我的妈妈嫁给爸爸！虽然姥爷家在城里，我家在农村也不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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